现在完成时态的三种核心用法 详细清晰地解释现在完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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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开除过”还是“被开除了”：
现在完成时态的三种核心用法
现在完成时态（present perfect tense）有着极为广泛的语义功能，并不是一篇文章所能涵盖的。但是，笔者相信在这里总结的几种核心用法会给各位读者带来启发和思考。
三种核心用法
说起现在完成时态，大多数读者立即就会想起关于其用法的这样两句“金科玉律”：
①过去发生的事件一直延续到现在（有可能继续延续下去）；
②过去发生的事件对现在有影响。根据现在完成时态这两点用法，很多读者进而又很容易找到了对应的汉语翻译“一直……”和“已经……”。于是乎，一方面在英译汉时，看到了现在完成时态的句子，就用汉语的“一直”或“已经”去套；另一方面在汉译英时，凡是汉语句子里有“一直”或“已经”的，往往就用英文的现在完成时态来翻译。这样长期下来，很多人几乎把英语的现在完成时态完全等同于中文的“一直”和“已经”了，而忽略了现在完成时态包含的英语思维。

这必然会造成误解甚至闹出笑话。我们来看下面两个句子。
1 I have been married for a year.
2 His father has been dead for three years.
解析：
这两个英文句子意思不难理解（相信所有读者朋友都能正确翻译）：
句1意思是“我结婚已经有一年了”；句2意思是“他爸爸去世已经有三年了”。
但是，如果把上面两个句子稍作以下改变，得出下面两个例句。
3 I have been married .
4 His father has been dead.
解析：
这里句3、句4把句1和句2末尾的时间状语去掉了，此时，该如何理解句3和句4呢？有读者一定就会把这两句理解成“我已经结婚了”和“他爸爸已经死了”。其实，非也非也！
句3并不表示“我已经结婚了”，而是表示“我曾经结过婚”。这句汉语的言外之意就是说我现在离婚了，或者是丧偶了，总之我现在还是single（单身）。比如，接着句3我们可以这么说：“I have been married. It was a troubled marriage. I am afraid I will never get married again.”（我结过婚，那是一次很不幸的婚姻，我想我再也不敢结婚了。）所以，如果你向外国朋友作自我介绍时把“我已经结婚了（I am married）”说成“I have been married”，对方的反应可能就是：“I am sorry to hear it.”
同样，句4真正的意思是“他爸爸曾经死过”。这就意味着他爸爸曾经死过，后来又复活了，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这在现实中是难以实现的。所以，
在英文里，句4一般被认为是一个错误的句子，因为你找不到使用它的场合，除非你真的相信人都像耶稣一样死后是能够复活的。说到这里，也许有读者会追问一句——那么“他爸爸已经死了”用英文该怎么说？其实，这要看上下文语境。比如，说到你某位朋友的爸爸，如果你只是要说明“他爸爸已经过世了”这一事实，只需说：“His father is dead.”但若是你的这位朋友的爸爸刚刚去世，你的朋友当然很悲痛伤心、精神恍惚，当别人问起你他怎么了，你就可以这样说明原因：“His father has died.”这里现在完成时态就是上述的第二种用法——过去发生的事件（比如朋友的父亲去世）对现在有影响（比如你朋友现在的悲痛表现）。

通过以上的分析，笔者可以给大家总结出现在完成时态的三种核心用法。
① 延续状态 （continuous state），即上面提到的第一种用法，表示过去开始的某一事件状态一直延续到现在。
② 单一事件 （single event），即上面提到的第二种用法，表示过去发生的某一单一事件对现在有影响。
这一事件在过去发生，并没有延续到现在说话的时刻，而是在过去结束了。但是这一事件导致的各种后果或影响到现在还存在，或说它的影响延续到了现在。简而言之，过去动作本身不能延续，但动作造成的影响延续到了现在。
③ 重复活动 （repeatable activity），表示到目前为止的一个时间段内某个活动在重复发生。很多朋友忽视了现在完成时态的这一用法。
在英文所有的时态当中，现在完成时态受到了最为广泛的研究和探讨，这主要集中在20世纪70~80年代，许多欧美语言学家从各个不同的角度进行了深入研究，如语用学（pragmatics）、语义学（semantics）、语法化（grammaticalization）等角度。不同的研究角度对现在完成时态的用法分类是不一样的。
上述分类是根据我们汉语的思维习惯以及英汉时态差异所做出的。下面就这三种用法进行详述。

延续状态
关于完成时态的这一用法，相信中国学生不难理解，也就是在中学英语里就被反复强调过的。
这里有两点要提醒大家注意。
首先就是延续性时间状语（durational adverbials）。
表示延续思维的现在完成时态一般情况下必须带有一个表示延续到目前为止的延续性时间状语，这样的时间状语常见的有since 1980、for three years、so far、during the past three years等等。比如上述句1和句2中的for a year和for three years。有了这样的时间状语，就说明了某个状态是一直延续到现在的，确保了延续性。
如果没有这样的延续时间状语，正如上述句3和句4所示，现在完成时态将从“延续”变为“过去曾经经历”（“过去曾经经历”包含在“重复活动”思维里，见下文详解）。请看下面这组例句。

5
a. John has lived in Paris for ten years.
约翰在巴黎生活了有十年了。
b. John has lived in Paris.
约翰在巴黎生活过。
解析：
这里的a句用了现在完成时态，表示John现在还是在巴黎生活（John is still living in Paris now）。b句则没有延续时间状语，此时句子应理解为“约翰在巴黎生活过”，但现在他不在巴黎了。比如，b句接着往下可以这样说：“John has lived in Paris. That was ten years ago. He is now living in Beijing.”（约翰在巴黎生活过，不过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他现在住在北京。）
不过读者应注意的是，如果有特殊的上下文语境，例5中的b句也有可能作“延续”讲，比如下面这个例子。
6
A: Where has John live since he left Beijing?
B: He has lived in Paris.
A：约翰离开北京后一直生活在哪里？
B：他一直生活在巴黎。
其次，要注意，既然是表示延续状态，那么谓语动词必须是能够表示延续性动作的，即要用延续性动词或状态。换句话说，此时若用短暂动词就错了，
比如前面列举的句2中的谓语不能换成die，写成以下句子。
7
His father has died for three years.（×）
再比如，汉语里说“我离开家有20年了”，
用英文我们不能这样说。
8
I have left my hometown for twenty years.（×）
而应该将短暂动词leave改为表示状态的同义短语be away from来表达。
9
I have been away from my hometown for twenty years.（√）

单一事件与重复活动
“单一事件”与“重复活动”这两种用法密切相关，我们放在一起来比较。我们在这里要更精确地定义何谓“重复活动”及“单一事件”。我们先回头看上面的句3：“I have been married.”这一句确切来说是表示“过去曾经的经历（a past experience）”，它并没有告诉我们“结婚”经历了几次，
只是我们知道“结婚”这一事件至少发生过一次。不过，我们很容易把这句话变成一个重复活动，即在句末加一个频度状语比如ten times，写成下面这句话。
10
I have been married ten times.
到目前为止我结过十次婚。

所以，从“过去经历”到“重复活动”只需迈一小步，即加上一个表示具体次数的频度状语就可以了。因此，我们可以把“过去经历”包含在“重复活动”思维里。
这么处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如果一个活动或状态天然地不具有重复性，即不能来回往复地发生，那么我们根本就不能用现在完成时来表示“过去经历”。因此，上述的句4“His father has been dead”的表达是错误的。同样人不能返老还童，所以我们不能说：“I have been old.”这句话的意思相当于“我曾经老过”，但现在又年轻了。
除非我们真的像“天山童姥”那样能够返老还童，我们就可以说：“I have been old.”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把“重复活动”定义为：
到目前为止的一个时间段内，某个活动至少发生过一次（at least one occurrence）。在这重复活动当中，如果我们要明确指出“是离现在最近的一次活动（the latest occurrence or the occurrence nearest to now）”，这就是“单一事件”完成时态用法。所以，我们说“重复活动”和“单一事件”这两种现在完成时态用法密切相关。

我们再看下面这个例句。
11
He has been fired.
解析：
在没有上下文的情况下，这个句子该作何理解呢？其实，这句话既可以解释成“重复活动”（即表示“过去经历”），此时译成下面的a句，也可以理解成“单一事件”，此时译成下面的b句。
a. 他被开除过。
b. 他被开除了。
对于这两个句子，相信没有读者不能理解它们的区别。说“他被开除过”，表明“被开除（being fired）”这一事件至少发生过一次，而且这样的事件是具有可重复性的（repeatable），即他有可能以前还有过被开除的经历，所以这里我们可以用现在完成时态（has been fired）来表示他“被开除的经历”。
我们还可以加上具体的次数从而把句11变成一个“重复活动”：“He has been fired three times so far.”（到目前为止，他已被开除过三次。）
另一方面，说“他被开除了”，这里“被开除”事件一定是强调“最近的一次”，即为“单一事件”完成时用法。这一“最近被开除事件”导致对现在的直接影响就是“他失业了”。由此我们看到“过去经历”和“单一事件”的区别：说“他被开除过”，我们只是说明他的过去经历，
并不涉及他现在的就业状况，
或者说这句话与他现在是否有工作没有必然的联系，比如我们不能这样说“他被开除过，所以他现在没有工作”；另一方面，说“他被开除了”，则必然涉及他现在的就业状况，即他失业了，所以我们可以说“他被开除了，所以现在没有工作”。因此，句11是有歧义的，根据上面的分析，我们可以这样创造语境来消除歧义。

12
He has been fired （before）, but he is now at work.
他曾被开除过，但现在他有工作。
13
He has （just）been fired , so he is now out of work.
他刚被开除了，所以现在失业了。

下面我们再来看下面这个例句。
14
Have you asked your little brother to do the dishes?
解析：
这个句子如何翻译呢？首先，它不能译成延续状态，因为在上面笔者强调过，表示延续状态的完成时一般必须同时满足两个条件：
句子谓语是延续性动作或状态（continuous action or state）；句子带有延续性时间状语（durational adverbials）。这里，ask不是延续性动词且句中没有延续性时间状语，因此这里的完成时态不是表示延续状态，比如我们不能把它翻译成“一直让你弟弟刷碗”。所以，我们现在有两种可能的翻译——单一事件（如下面的a句）和过去经历（如下面的b句）。
a. 你让你弟弟把碗刷了吗？
b. 你有没有让你弟弟刷过碗？
由此可见，英文句子14本身是有歧义的，所以译成汉语时会出现两种表达。显然，使用这两句译文的语境是不同的。对于a句，问话的人一般应该是你的家人，比如我们设想这样一个场景：
因为马上要开饭了，而她找不到干净的碗碟，所以她问你：“你让你弟弟把碗刷了吗？”她现在关心的是有没有干净的餐具可以用，这就是现在完成时要表达的“对现在的影响”（current influence）。对于b句，问话的人一般不可能是你的家人，应该是你的朋友，比如我们设想这样一个场景：
你和朋友们正在聊兄弟之间的关系，你告诉你朋友说，你喜欢让你弟弟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比如让他为你洗衣服、替你做功课、给你做饭等等，这时候你的一个朋友问你“那你有没有让你弟弟刷过碗呢”。

我们把句14放在两个不同的语境中来比较一下。
15
A: Have you asked your little brother to do the dishes?
B: No. I did that myself this morning.
A：你让你弟弟把碗刷了吗？
B：没有，今早我自己刷的。
16
A: Have you asked your little brother to do the dishes?
B: Thousands of times.
A：你有没有让你弟弟刷过碗？
B：无数次了。
通过以上对句11和句14的歧义分析，我们就会有一个重大发现：英文句子本身无法区分“过去经历”和“单一事件”，要想区分二者的不同意思，我们就得靠（如句12、句13、句15、句16提供的）语境。
而我们汉语能轻而易举地将二者区别开来——我们用语助词“过”表示“过去经历”，而用语助词“了”表示“单一事件”。所以，我们看到，一个英语句子若没有语境就会产生歧义（ambiguity），我们既可以把它当做“过去经历”译成“过”，也可以把它当做“单一事件”译成“了”。

我们再看下列例句，同样一句I have cleaned the car可以有两种不同的解释。
17
I've cleaned the car. So it's ready for tomorrow.
我已经把车洗干净了，明天可以用了。
18
A: You've never cleaned the car yourself. You've always paid someone to do it.
B: That's not true. I have cleaned the car , you know. Several times.
A：你从来都不自己洗车，总是花钱找别人替你洗。
B：这你可就错了，我自己洗过车，还洗过好几次。
对于这样有歧义的完成时态句子，我做过测试，发现大多数中国学生一般只能理解一个意思，即作为“单一事件”来翻译（比如上文的“我被开除了”和“你让你弟弟把碗刷了吗？”，而很少有人译出“过去经历”的表达（比如上文的“我被开除过”和“你有没有让你弟弟刷过碗？”）。所以，笔者这里对这样的句子作了详细的比较与讨论，希望能对各位读者有所启发。

三种用法的相互关系.
大家都知道，一个句子如果出现了具体的过去时间状语，那就不能使用现在完成时态，比如我们不能说下面这个句子。
19 I have gotten up at five o'clock this morning. （×）
但是很多人据此就误认为，只要出现了表示某一时刻的时间状语，句子就一定不能使用现在完成时态。其实不然，下面列举一例。
20 I have gotten up at five o'clock in the morning .
解析：
很多读者看了这个句子，也许很快就认为这是错误的句子，
他们误认为有具体时间状语at five o'clock in the morning就不能和现在完成时连用。其实不然，我们现在仔细比较句19和20就会发现二者的不同：句19用了this morning（今天早晨），而在说话的时候，今天早晨一定成了过去，所以有了这样的具体过去时间状语我们就不能用现在完成时态。但是句20是用了in the morning（在早晨），而“在早晨”并不是指“今天早晨”。at five o'clock this morning是一个具体的过去时间，但At five o'clock in the morning并不是指一个具体的过去时间；前者只有一次，但后者可以无数次重复。所以，具备了“可重复性”，我们完全可以用现在完成时态来表达。
句20就是表示到目前为止的一个“重复活动”，是一个典型的现在完成时用法，翻译成“我曾经在早晨五点钟起过床”，说话人这样表达的言外之意是要强调“五点钟”是一个很早的时间，而自己曾经在这么早就起床，即表明自己具有“早起”这样的“过去经历”。

下面再举一个类似的例子以这样说。
21
I have gone swimming at 12 at midnight .
解析：
这句话意思就是“我曾经在午夜12点去游过泳”，同样表示自己“重复的经历”。当然，我们不能说：“I have gone swimming at 12 last night.”
由此可见，“可重复性”是现在完成时态的一个重要的思维特征，但这一特征是很多英语学习者所忽略的甚至是根本不知道的。在绝大多数人的脑子里，现在完成时态就等同于表示“延续”思维的“一直”和表示“单一事件”思维的“已经”，他们很少有现在完成时“可重复性”的思维，这必然会影响到他们正确理解和有效使用现在完成时这一重要时态。我们可以这样理解三者之间的关系：
延续性和单一事件这两种用法代表了两个极端，分别用下列直线（见图一）和黑点（见图二）来形象直观地表示。而联系这两个极端的就是“重复活动”（见图三），而且是各种各样不同特点的重复活动（笔者在这里仅列出“图三”“图四”两种，其实还有很多种）。

例句：I have lived here on and off （时断时续地）since 1980.
由此可见，“可重复性”是现在完成时态的重要特征，它与“延续状态”和“单一事件”这两种用法有密切的联系。
读者可以结合笔者给出的图示来加强理解和记忆现在完成时态的三种用法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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