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词可数与不可数的思维规律（一）一袋苹果与一勺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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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袋苹果与一勺苹果：名词可数与不可数的思维规律（一）

名词可数与不可数的区分反映了中国人与英美人在看待客观物质世界时所持的两种不同的世界观。在接下来的四篇文章中，笔者将要和大家一起来探讨“老外”看待物质世界的四大思维规律，帮助大家从英语思维的高度来理解并区分英文名词的可数与不可数。本文笔者首先来分析第一个规律：
不可分割的物质与可分割的个体物品。
该规律共包含四个方面的内容，下面来一一讨论。
物质名词表示个体物品时转化为可数名词在英文中，一个名词若表示无法分割的物质，或者说被分割之后各个部分与原先整体没有本质差别，我们就无法用数目来计量它，只能将其看作一个整体，此时该名词是不可数名词。但如果在特定的语境中，这个名词表示能够分割的个体物品，则转为可数名词。比如说我们每时每刻都需要呼吸的“空气”（air），是无法被分割成个体的，或者说被分割之后的各个部分的空气与原先整体的空气没有本质差别，依然还是空气，我们无法用数目1、2、3等来计量它，因而air表示“空气”时是不可数的。下面举例来说明。

1
Let's go out and get some fresh air.
让我们出去呼吸些新鲜空气。
解析：
在上面这个例子中，air前面没有加不定冠词an修饰，因为air在这个语境中用作不可数名词，不能被不定冠词修饰。
值得注意的是，air除了表示大家熟悉的“空气”这个意思之外，还可以指人的外表、神态、气质，或者指周围环境的氛围、气氛。此时，air表示某一种特定的神态、气质或氛围、气氛，是可以数的，因而成了一个可数名词，前面需要加不定冠词an修饰，以下面这个句子为例。

2
There was an air of tension at the meeting.
会上的气氛有点紧张。

再如下面这个例子，air指人所具有的某种具体的气质、神态。
3
John set about his task with an air of quiet confidence.
约翰悠然自信地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当air表示“空气”这样的物质名词时是不可数的，这从我们汉语的思维角度也能理解，因为在汉语思维里，“空气”也是无法用具体数目去计量的。不过，
还有很多物质名词在汉语里是可以用数目计量的，但在英文里是不可数的，这时就需要我们理解英语思维是如何看待这些物质名词的。
比如，让我们中国人难以理解的是“纸”（paper）在英文里为什么是不可数的，因为我们汉语里可以说“一张纸”“两张纸”。那么英文思维又是如何看待“纸”是不可数的呢？原来，在英文思维中，“纸”被看做是一种可以无限分割的物质，比如大家拿出一张A4的纸，将它裁成两半、四半、八半等，你可以一直这样无限裁下去，但它还是一张张纸——虽然大小不同，但每张被裁的小纸片与原先A4大小的纸张在物质材料方面是没有区别的。从这个角度来看，“纸”就是不可数的。因此，“两张纸”在英语里不可以直接说two papers，而要说成two pieces of paper或two sheets of paper，比如下面的例句。

4
We send to China little pieces of paper for their goods.
中国人生产产品给美国人用，而我们只给了他们一些小纸片。
解析：
这是美国“股神”巴菲特批评美国高负债的政策时说的一句话。这里的“小纸片”指的是美国国债。不过，当paper作为个体的物品，比如作为“报纸”“论文”或“考卷”来讲时，则是可数的。这时我们就可以说two papers，但不表示“两张纸”，而是表示“两份报纸”“两篇论文”或“两张考卷”，比如下面这组例句。

5
a. I have a term paper to write on weekend.
我周末有一篇学期论文要写。
b. I bought a paper to read news.
为了了解新闻，我买了一份报纸。
解析：
在a句中，paper的意思是“论文”，为可数名词；在b句中，paper相当于newspaper，表示“报纸”，为可数名词。
从以上例子我们看到，随着词义不同，paper的可数性也不同。与此类似的名词还有glass，该词表示“玻璃”时是不可数名词，但表示“玻璃杯”时则是可数名词，请看例句。

6
a. He broke a glass.
他打碎了一个玻璃杯。
b. He broke a piece of glass.
他打碎了一块玻璃。

简言之，名词表示物质时通常是不可数的，表示物品时则通常是可数的。
名词在不可数与可数两者之间的转化往往会伴随着词义上的改变。

物质名词表示物质种类时转化为可数名词
有的物质名词在转化为可数名词时，词义没有多大改变，而是表示这一物质的不同种类。比如“牛奶”（milk）这个物质名词，如果是泛指“牛奶”这种物质，是无法数出个数的，因而是一个不可数名词。但是，如果不是泛指“牛奶”这种物质，而是表示不同种类的“牛奶”或“奶制品”（milk products），则为可数名词，因为可以数出不同种类的牛奶制品。请比较下面这组例句。

7

a. I don't like milk.
我不喜欢喝牛奶。
b. Yogurt contains a higher percentage of lactic acid than other fermented milks.
酸奶中的乳酸含量高于其他类型的发酵奶。
解析：
在a句中，milk是表示“牛奶”这种饮品，以区别于其他饮品，此时milk是不可数名词。在b句中，milks是表示不同种类的“奶制品”，如各种不同的发酵奶，其中也包括酸奶。在这样的语境中，milk转化成可数名词，因此可以加“-s”变成milks这样的复数形式。

下面我们再来看其他例子。
8
A: There will be no ice cream until you wash your hands.
B: But I did wash my hands.
A: You didn't use any soap or water.
B: Well, haven't you heard of dry-cleaning?
A：洗完手才能吃冰激凌。
B：我刚才洗过了。
A：你连肥皂或水都没用。
B：哦，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干洗吗？
解析： 这里的ice cream是类指，表示“冰激凌”这种物质，是不可数的。其中soap和water分别表示“肥皂”和“水”这两种物质，也是不可数的。再与下面的例句比较。

9
We compared different ice creams to find the best ice cream in the supermarket.
我们比较了各种冰激凌，以便找到超市里最好吃的冰激凌。
解析： 这里ice creams是复数形式，是一个可数名词，表示不同种类的冰激凌。

液体或固体物质名词转化为可数名词
液体物质名词若表示“几杯”或“几瓶”这样的数量时，则转化为可数名词。
Water一词是大家最熟悉不过的不可数名词了，因为“水”这种物质我们无法进行计数。但是，若是在餐馆中，你很可能听到服务生说“a water”，这时是表示“一杯水”或“一瓶水”，比如下面这句话。

10
Table 5 wants an iced tea and a water.
五号桌客人要一杯冰茶和一瓶水。
解析：
这里的“茶”和“水”都变成了可数名词，表示“一杯茶”和“一瓶水”这样的数量概念。

同样的道理，在餐馆点餐时，可以像下面这样说。
11
Two beers and three coffees , please!
请来两瓶啤酒和三杯咖啡。
解析：
beer和coffee若作为物质名词“啤酒”和“咖啡”，都是不可数的。这里用了复数形式，是表示“几杯”或“几瓶”。比如two beers是表示“两杯或两瓶啤酒”；three coffees是表示“三杯咖啡”。

再来看下面这个笑话。
12
A: Waiter, I'd like some coffee . Why isn't there any on the menu?
B: Because I wiped it off.
A：服务员，我想要点咖啡。菜单上怎么没有啊？
B：因为我把咖啡擦掉了。
解析：
这个笑话的关键在于客人和服务生对coffee一词有不同的理解。客人说的coffee是泛指咖啡这种物质，强调的是要咖啡这种饮品，而不是茶或可乐等其他饮料。因而客人说的coffee是一个不可数名词。但服务生理解的coffee是撒在了菜单上的咖啡渍。

以上谈论的是液体物质。如果是固体的物质名词，由不可数变成可数名词后，则表示“几块”这一物质。请比较。

13
a. I like cake, not hamburger.
我喜欢吃蛋糕，不喜欢吃汉堡包。
b. My mother is making a cake in the kitchen.
我妈妈正在厨房做一块蛋糕。
解析：
在a句中，cake用作不可数名词，表示“蛋糕”这类物质。在b句中，cake是用作可数名词，表示具体的“一块蛋糕”。

同样的道理，再来看下面的例句。
14
A: Would you like a cake?
B: No, I don't like cake.
A：你要来一块蛋糕吗？
B：不了，我不喜欢吃蛋糕。

肉食物质名词转化为可数名词
英文中表示肉类的物质名词一般是不可数的。但是，同一个名词如果不表示肉类，而是表示相应的动物，则该名词转化为可数名词。比如chicken表示“鸡肉”是不可数名词，但若表示“鸡”这种动物，则是可数名词。
来看下面的例句。
15
a. There is lamb on the menu today.
今天的菜单上有羔羊肉。
b. The lambs were eating quietly.
这些羔羊正在静静地吃东西。
解析：
在a句中，lamb是表示供人们食用的“羔羊肉”，不可数。在b句中，lamb的意思是动物“羔羊”，可数。一般来讲，在英文中动物与动物的肉是采用不同名词来表达的，比如：“绵羊”是sheep，“山羊”是goat，而“羊肉”则是mutton；“公牛”是bull，“母牛”是cow，而“牛肉”则是beef；“猪”是pig，而“猪肉”则是pork。所以，上面的“鸡”与“鸡肉”都用chicken，“羔羊”与“羔羊肉”都用lamb，算是特例。

提醒大家注意的是，由于东西方的饮食文化差异，在英语文化里有些动物是不作为肉食对象的，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狗”。在中国，自古以来就吃狗肉，
古来就有“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之说。在电影《少林寺》里，李连杰演的小和尚不小心把那只名叫“阿黄”的狗打死了之后，众多和尚一起吃起了狗肉烧烤。但“老外”对中国人吃狗肉颇有微词，他们从不吃狗肉，因而在英语中也没有“狗肉”一词，dog是指“狗”这种动物，没有狗肉的意思。不过，在特定的语境中，“老外”也就只好临时用dog来代指“狗肉”了，比如下面这句话。

16
He said that dog tasted best when it was cooked with ginger.
他说，做狗肉时，里面放些生姜，味道最佳。
解析：
通常dog表示“狗”这种动物，是可数名词。但在这里dog指“狗肉”，作为不可数名词，所以其前面没有加冠词a修饰。另外，这里ginger也是一个不可数名词，表示“生姜”这类物质。
除了dog一词之外，以上谈到的都是常见的物质名词转化成个体物品后，变成了可数名词。现在来看看相反的情况，即常见的个体物品在特殊语境中可以转化为物质名词，成为不可数名词。比如刚才提到的dog一词，常用作可数，但在特殊语境中可以转化为不可数。
再比如大家都熟悉的apple一词，它通常是用作可数名词，“一袋子的苹果”可以说成a bag of apples，这里的apple是需要加“s”变复数的。在这个语境下，谈论的是一个个可以数的苹果，有一定的大小和形状。但是稍微改动一下量词，由“一袋”变成“一茶匙”或“一勺”，比如“一茶匙苹果”，英文说成a teaspoon of apple，此时的apple就是不可数名词了，因为此时谈论的是苹果这种物质，是茶匙里装的切碎了的苹果果肉或果泥，而不是一个个可数的、具有一定形状和大小的苹果。比如下面这个例句。

17
She fed the baby a teaspoon of apple.
她给婴儿喂了一茶匙苹果泥吃。
解析：
这里着重强调的是喂给婴儿吃的是苹果而不是别的水果，比如梨。从这个意义上说，人们看待apple的角度发生了改变：由一个有形状和大小的物品变成了没有形状和大小的物质，因而此处的apple是一个不可数名词，其后不加“s”变复数。

综上所述，不可分割的物质与可分割的个体物品之间，在特定的语境中是可以相互转换的。一方面，常见的表达不可分割物质的不可数名词，在用来表示个体物品时即转化为可数名词，比如从“咖啡”这种物质到“一杯咖啡”这种个体物品。另一方面，常见的表达可分割的个体物品的可数名词，当其用于表达不可分割的物质时，即转化为不可数名词，比如从“一袋苹果”到“一勺苹果”。由此可见，在特定的语言环境中，名词的可数与不可数是在微妙地变化着的，而不是一成不变的。最后，需要注意的是，这些名词随着其可数性的改变，其含义也会有或大或小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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